善解人意的程英
翁寬/91年9月18日
 

  我最欣賞的金庸女子是《神鵰俠侶》書中的程英。

  程英沒有小龍女的清麗絕俗,不像完顏萍的楚楚可憐,缺少公孫綠萼的勇敢表白,甚至連表妹陸無雙的慧黠刁鑽,都比她更容易勾動楊過火熱的心。

  可是在金庸筆下的眾多女子當中,只有她最溫柔婉約,善解人意,而且絕不嫉妒。程英對人的愛心從小時候就充分顯現,當精神錯亂的武三通在嘉興南湖遇到兩姊妹時,陸無雙故意拿會苦的蓮蓬丟他,程英卻細心的剝蓮子給他吃。也由於她的溫柔細心,被黃藥師從李莫愁手中救出後,成了東邪的關門弟子。

  楊過為了拯救黃蓉母女,被金輪法王打成重傷,無人理會。幸虧程英路過,救了他回家。在服侍楊過療傷的那幾天,程英的溫柔婉約與善解人意表露無遺。

  程英其實對楊過一往情深,只是她選擇默默付出不求回報。楊過受傷臥榻,程英在一旁伏案寫字,寫來寫去,總是「既見君子,云胡不喜」八個字。楊過起初無法看到,等到利用巧計得知,細想其中深意,也不禁大受感動。程英除了寫字抒懷,也利用簫聲傳情。只是當楊過透過歌聲與她應和時,小妮子羞於心事透露,反而立即停止吹簫。

  這一位脈脈含情卻端莊自持的女子,當面臨赤練仙子的追殺時,卻和熱情刁鑽的表妹選擇了同樣的表白──將半截李莫愁的定情錦帕私下送給了楊過,希望女魔頭對他手下留情。雖是小小的一個動作,卻表達了捨命相救的深情。楊過當然不會獨活,反而手攜二女,在殺人魔女面前生死相許。

  雖然這對表姊妹最後選擇終身不嫁隱居山林,但我相信她們並不後悔自己的用情。尤其是程英,明知楊過心中另有所屬,仍然願意無怨無悔的付出,而且毫不吃醋,一心希望楊過和小龍女有情人終成眷屬,這樣的奇女子,可說世間少有。

  程英一開始就不想爭奪,所以她也不會失落。她的幸運是有同樣際遇的表妹和她相濡以沫,不過即使獨自一人浪跡天涯,程英的善良與胸襟仍然可以讓她在孤獨中得到喜樂。畢竟,真正讓人喜樂的不是得著,而是付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