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靖加楊過除以二

◎王怡仁/92年12月1日

 

  我想從金庸筆下的大俠裡,尋找完美情人的類型。

  二十多歲時,我看到楊過,我想我找到了所謂的「完美情人」。楊過是浪漫的,在面對李莫愁的殺意時,他可以牽起程英、陸無雙的手,吟歌共死;楊過是調皮的,他一邊幫忙陸無雙,一邊調戲她為「媳婦兒」,讓陸無雙心甜無荷;楊過是善良的,他在可以殺死郭靖換得絕情丹時,還是讓自己的良善止住了殺意;楊過是深情的,他可以戴上人皮面具,癡癡苦候小龍女十六年。

  最讓人動容的是,楊過為搏郭襄的一粲,細心計畫、巧思準備的三件生日大禮,那份把對方放在心上的用心,莫說未經世事的郭襄,恐怕即使是「熟女」,都不免淪陷吧?

  年過三十,就覺得楊過的愛還是偏狹了。楊過的愛情,是把「我給予妳」的藝術發揮到極致,要保有楊過型的愛情,很容易讓對方生出佔有之心。

  我想起了郭靖的愛情。郭靖的愛情相較起楊過,那是一點浪漫也沒有的,但是黃蓉喜歡,因為郭靖的愛情不是「我給予妳」,而是「讓妳做妳自己」。

  黃蓉本來就以自己的鬼靈精自得,在與郭靖相處時,郭靖一次又一次地告訴黃蓉她是聰明的,自己需要她的聰明,黃蓉的聰明也就「明之更明」。此外,郭靖是善良的,他不像楊過滿心憤世嫉俗,一副天下人都對不起他的模樣。

  郭靖肯為大宋獻出小我,成就襄陽守勢;郭靖也可以寬容一再要置他於死地的楊康,更可以好言勸慰害死他母親的成吉思汗。郭靖的潛移默化,讓原本古靈精怪的桃花島小妖女的善良一面,完全被激發成長了,黃蓉也終於成為聰明又正義的丐幫幫主。

  「完美情人的類型」,我現在所得到的心得是:如果能夠在楊過「我給予妳」式的浪漫,與郭靖「讓妳做你自己」的用心間取得平衡,那就真的很完美了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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