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:又是《燕臺雜興》
百分一棹過觥船,何限關河載酒前。
投筆生涯經絕域,定巢歸計失驚絃。
縱橫野馬群飛路,跋扈風箏一線天。
曾是征南舊賓客,摩挲髀肉也潸然。
〈燕臺雜興次學正劉雨峰原韻十首〉之十
二:「跋扈」父子
《鹿鼎記》第三十八回〈縱橫野馬群飛路,跋扈風箏一線天〉,寫韋小寶誤打誤撞,將平西王吳三桂之子額駙吳應熊擒住,還乘機收服了張勇、王進寶和孫思克三將。在赴揚州建忠烈祠途中,不從山東直下江蘇,卻改道河南,順便收編了王屋派;早已對「花差花差將軍」萬分敬佩的曾柔,也加入了天地會青木堂。
回目上句講吳應熊原本打算以王進寶帶來北京的滇馬逃亡,下句則算湊數。回目又再出現「跋扈」一詞,卻是詠小漢奸的爸爸大漢奸,即第三十回〈鎮將南朝偏跋扈,部兵西楚最輕剽〉,要造反的人,當然「跋扈」。雖然想學斷線風箏,飛出天子腳底下的北京,結果卻飛不出那窄窄的一線,功敗垂成。
卻說吳應熊要由北京到天津,以海道南下,原是一條妙計,但卻遇上韋小寶要以伯爵府的馬與王進寶的馬對賽。這一回韋大人的才智,還勝過黃幫主借用兵法老祖宗孫臏「取君上駟,與彼中駟」的遺法(見《神鵰俠侶》第十二回〈英雄大宴〉),用更直截了當的下毒法,給王進寶的馬吃了巴豆。如此這批馬就「縱橫」得不遠,吳應熊的逃亡計劃以失敗告終。至於王屋山一役和借〈臥龍弔孝〉的戲文,就不能在回目中介紹了。
張勇、趙良棟、王進寶、孫思克四人,世稱河西四將,在《清史稿》合在一傳,因劇情需要,才將趙良棟調至天津,又將張勇等人調至雲南,到這一回才合在一起。金庸亦順便借論馬一事,給趙、王二人安排了日後不和的伏筆。後來張勇大敗吳三桂大軍,趙良棟、王進寶直搗西南,都是史實。
三:鎮南還是征南?
原詩作於康熙二十三年甲子(一六八四),查詩人時年三十有五,韋大人當時應在通吃島。
詩中「投筆生涯」,相信是用班超投筆從戎的典。「髀肉復生」的故事,則是劉備兵敗南附荊州劉表時發生,《三國演義》中有介紹。不過劉表是鎮南將軍而不是征南將軍,難道老查詩人一時記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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