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辭小院離離影,夜受輕衫漠漠香
 

一:離離影、漠漠香

  花繁葉密暗迴廊,為放庭空特撤牆。
  翠幕雲遮天四角,紅燈人醉樹中央。
  春辭小院離離影,夜受輕衫漠漠香。
  曾是往年連塌地,重來容易感流光。

查慎行〈陸澹成侍讀招飲丁香花下,同西溟、崑繩、寄亭作〉

二:又是「裝修加建」

  《鹿鼎記》第十一回主要寫韋小寶繼續戲弄沐王府小郡主,接著太后前來殺他滅口,遇上沐王府人眾入宮鬧事,給救了一命。韋小寶又救了小郡主的師姊一命,然後僥倖殺了御前侍衛副總管瑞棟。

  回目上句的「小院」是新任副首領太監小桂子的窩,原來是海大富老烏龜的家,人死了便給小桂子來個鵲巢鳩佔。下句專寫方怡。

  沐王府這移禍江東的計謀實在差勁,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得知後也有批評。現在再看,還有個更大的漏洞。方怡「小娘皮」的武功這麼差勁,也加入行刺行列,恐怕會礙手礙腳。蘇岡、白寒楓的武功像樣一點,應該勝過失手被擒的敖彪、劉一舟。

  這一回寫韋小寶給方怡療傷,乘機毛手毛腳,還在兩個少女跟前大講好哥哥、好老公、親親老公,大討便宜。

  少不免要請教美人的名字,又說要「親嘴」、「臉上香一香」,不外乎要小郡主的師姊在「給親嘴」與「說名字」之間選擇。對照舊版和二版,發覺查大俠動了手腳來配合回目聯句,但不是找聯句來配合「劇情」:

韋小寶笑道:「不說也可以,那我就要親你一個嘴。先在這邊臉上香一香,再在那邊香一香,然後親一個嘴。你到底愛親嘴呢,還是愛說名字?我猜你一定愛親嘴。」燭光下見那女子容色艷麗,衣衫單薄,鼻中聞到淡淡的一陣陣女兒體香,心中大樂,說道:「原來你果然是香的,這可要好好的香上一香了。」

《鹿鼎記》第十一回〈春辭小院離離影,夜受輕衫漠漠香〉

 自「我猜你一定愛親嘴」那句起,都是新增的。「衣衫單薄」配「夜受輕衫」,「淡淡的一陣陣女兒體香」配漠漠香。

三:又是酒會

  MHAF 原詩作於康熙三十四年乙亥(一六九五),查詩人時年四十有六,此時《鹿鼎記》散場久矣。韋大人的結拜大哥桑結喇嘛和二哥「整個兒好」(準噶爾汗)噶爾丹的戲還沒唱完,不過也時日無多。

  侍讀是翰林院從四品的官,幾個人在丁香花下聚飲,倒也風雅。

  此地「花繁葉密」,令人感到「迴廊」為之「暗」,還特地撤掉一堵牆使庭院更開揚。「翠幕雲遮天四角」這句口氣很大,該是「人醉樹中央」才吟得出的佳句。這「輕衫漠漠香」究是誰人?會不會是香噴噴如方姑娘那樣瓜子臉的十七八美人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