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斐──武力思維的江湖人

 

◆ 問診 ◆

  徐克電影〈七劍〉中,滿清親王哆格多下達禁武令,要屠殺天下習武之人。位於西北邊陲的武莊,因為是天地會組織,面臨被滿清打手風火連城屠戮的命運。為了解救武莊,楊采妮飾演的武元英上天山求助高人,終於得到傅青主等數大高手同意。七把名劍,七大高手,七劍下天山,以武力激戰除掉風火連城一干朝廷委任的殺手。其後他們終於明白,若要真正解除危機,只有請皇帝廢除禁武令。

  孫子兵法曰:「上兵伐謀,其次伐交,其下伐攻。」以武力解決問題,當然也是一種處事方式,如傅青主解決武莊迫切的危機,也得先搬出七劍。但武力所能解決的,幾乎都是表面問題,好比真要解除江湖危難,仍須透過和平方式廢止禁武令。若事事均以武力思維,極有可能出錯,胡斐就是這樣的江湖俠客。

  由於父母雙亡,胡斐自幼即失恃怙,從小寄養在平阿四家裡。平阿四原為客店燒火小廝,文化程度或許不高,他對胡斐的教育,除了《口述歷史──胡一刀傳》之外,教科書僅有胡家高祖親手所書的拳經刀譜。在平阿四這義烈漢子的教育下,胡斐的思維十分陽剛,邏輯也非常武力。

  吳思的《潛規則》中,歸納出的「新官墮落定律」,其中一條就發生在中國。新官上任後被土豪再教育,成為掌握地方實力土豪的合作對象,土豪也可藉著政府官員的庇護魚肉鄉民。胡斐要剷除的鳳天南,不過是中國千萬土豪之一。胡斐肯定沒聽過《水滸傳》戲文,武松醉打蔣門神,幫施恩奪回快活林,結果蔣門神再與官員同夥,不僅又霸佔快活林,還將武松打入獄中。

  胡斐複製武松的錯誤,他以武力為鍾阿四一家申冤,誰知他前腳一離開,鍾家三人馬上被鳳天南殺害。因武力而吃鱉之事還不只這樁,另一樁是他出手阻攔鍾氏三雄,讓劉鶴真順利報信,結果他變成毒瞎苗人鳳眼睛的幫兇。再一樁是他見到馬春花被盜賊所困,將盜夥誤判為商寶震所派人馬,豈料是福康安要接回情人與兒子,武力干涉讓他表錯了情。最後他雖然宰了鳳天南,卻未必不會因方法太過霸道又開罪華拳門。

  從小將趙半山視為偶像的胡斐,其實內心非常渴望溫柔的陰性面。沒有母親與姊妹的他,極端期待愛情,而愛情也確是扭轉他武力思維的良方。自與馬春花相識開始,他就很希望擁有女性的溫柔;與袁紫衣及程靈素談過戀愛後,他這百煉鋼也有了繞指柔的思維,懂得請託陳家洛偽裝成福康安,安慰馬春花痛苦的心靈。

  失去情人多年,少了愛的滋潤,胡斐又回復了武力思維。玉筆峰上,他又成為向杜希孟與苗人鳳挑戰的粗魯漢。

◆ 徵狀 ◆

  胡斐的機會來了,他帶著「帕華洛帝」新造型,與苗若蘭談起戀愛。胡斐死與不死,和他劈不劈那一刀根本無關,若他內在已厭倦了人生,即使劈下那一刀而暫時存活,他仍舊可能因疾病或意外而亡。若內在還想繼續玩人生,就算不劈那刀而導致巨岩滾落,他也會是「空難倖存者」。就怕胡斐因長期處於剛硬的武力思想中,早已全身緊繃,肌肉痠痛不已。

◆ 處方 ◆

  對胡斐而言,苗若蘭是「天上掉下來的禮物」,完全不會武功的她,熟悉的必定是較柔性的思維,她就曾以慈悲心勸胡斐多饒人命。胡斐若能接受苗若蘭的潛移默化,將武力思維適度轉化,便能活得更剛柔並濟而有彈性。

回蝴蝶谷首頁